明嘉靖 青花穿花凤纹盘
2019纽约苏富比 9375美元
清咸丰 青花云凤纹盘
2015香港苏富比 15万港币
双龙戏珠的纹饰我们也常见，两只龙在造型上并没有太大区别。为什么双凤纹的尾巴就不一样呢？
明弘治 青花云龙纹盘
台北故宫藏
壹
雄还是雌？
有人猜测，是不是在用尾巴的不同来区分凤凰的雄雌？
我们都知道，其实“凤凰”这个词，是可以拆分的。其中“凤”是雄鸟，“凰”是雌鸟。
清道光 青花云凤纹盘
2017纽约苏富比 6000美元
西汉大文学家司马相如追求才女卓文君所作的名赋 《凤求凰》传唱千古，更是强化了这个印象。
但我们又都知道，在传统文化中，与象征帝王的龙相对应，凤凰象征着后妃，代表女性。
清乾隆 釉里红龙凤纹双贯耳直颈瓶
北京故宫藏
这么一综合下来，岂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吗？
其实，倒也不能这么说。要弄清凤凰象征的是雄雌、男女，关键要先界定好讨论范围。
如果只细分性别，那么“雄凤雌凰”的观念是毫无争议的。而再进一步讨论起“凤凰”这种神兽，作为“百鸟之王”的它， 很早就被认为与君王、国家的命运相关联。
《诗经·大雅》就有这样的记载：
“凤凰于飞，翙翙其羽，亦傅于天。蔼蔼王多吉人，维君子命，媚于庶人。
凤凰鸣矣，于彼高冈。梧桐生矣，于彼朝阳。”
整首诗的意思大致是说，因为周王将国家治理得很好，所以连祥瑞凤凰都离开高耸的梧桐树降临凡间了。
清康熙 五彩牡丹凤凰文盖罐一对
2015纽约苏富比 4.75万美元
而正相反，如果凤凰久久不降临人间，就意味着世间的动荡。在 《论语》里，处于春秋战国乱世的孔子，就表达了对时局的担心与焦虑：
“凤鸟不至，河不出图，吾已矣夫！ ”
也正是因为凤凰象征帝王的观念由来已久， “五伦图”中凤凰才能比喻君臣关系。（ 将近500万的五伦图棒槌瓶，道出了中华文明的精髓 ）
清康熙 五彩加粉彩五伦图棒槌瓶
2017香港苏富比 490万港币
然而，凤凰一旦和龙组成CP，形势就完全逆转了。
或许是因为龙的形象刚猛雄健，更加体现阳刚美。而同样作为皇室的代表神兽，身形纤细灵巧、羽毛五彩斑斓的凤凰更容易和 阴柔美挂钩，就往往指代后妃了。
明宣德 青花龙凤纹盘
台北故宫藏
明万历 青花龙凤纹盘
2016香港苏富比 7.5万港币
值得玩味的是，这类龙凤纹的画片构图，往往是“ 龙升凤降”，暗示了在男尊女卑的传统社会中帝后地位的微妙差别。
虽说通过可以限定讨论范围，我们能搞清凤凰所指代的意向，但关于凤凰属性的疑问，却远不止如此。
贰
凤凰和朱雀是什么关系？
比如，传统的神兽往往有各自对应的属性，那凤凰在五行七曜中是什么属性呢？
有人会说：这不是很简单吗？强调雌鸟属性的时候就属阴，强调君王属性的时候就属阳呗～
这倒也是个很好的思路，但大家有没有仔细思考过：凤凰在大众印象中是不是经常与太 阳、火焰关联，总给我们带来温暖的感觉？
这是因为诗经中就有“ 梧桐生矣，于彼朝阳”的记载，证明凤凰与太阳有着紧密的联系。
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，凤凰经常被混淆为另一种神鸟——朱雀。
汉朝的时候，阴阳五行学说十分盛行。经过道家的不断完善，逐渐形成由“ 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”组成的“ 四灵兽”。
其中朱雀作为位于 南方的灵兽，自然就属火，尚赤。
但传统典籍中却鲜有对朱雀外形特征的描述，以至于我们今日脑海中的朱雀形象，除了全身 赤红的羽毛与五彩斑斓的凤凰略有区别外，其他形状几乎和凤凰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汉 朱雀纹瓦当
北京故宫藏
如果不加说明，很难区分这件汉代瓦当描绘的是凤凰还是朱雀
尤其是宋代以后，朱雀和凤凰的形象逐渐混合。久而久之， 凤凰与太阳关联的火鸟属性就更加深入人心了。
而这，也是它与另一种异域神鸟Phoenix被混淆的重要原因。至于二者到底是如何被联系在一起的呢？这个具体过程，我们下期再聊～
— THE END —
参考资料：
《凤凰：神鸟传奇》约瑟夫·尼格
《论中国传统陶瓷装饰—凤纹的研究》杨璐
—END—
大 肉 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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